陈霜池

【贝赛】群星泯灭之时 02（哨向AU）

赛罗再次能自由活动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精神图景中，唯一不同寻常的是他的精神图景出现了明显的过渡界线，赛罗精神世界只有湛蓝的天空与成片的草原，而那条过渡线往后的区域却出现了灰败的，红与黑交织的混沌，那是死亡、是黑暗，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说不定我这正是在地狱里，他此刻想到。

他向宛若被死亡气息笼罩的区域走过去，那里大抵称得上是一片废墟，而随着自己与废墟的距离逐渐缩小，赛罗忽然觉得那儿仅有的没被破坏的建筑物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另一方面，距离这个疑似城邦的地方的不远处竟出现了大片精神断层，断裂带之宽极目甚至不能穷尽，黑色的混沌填满了整个世界，赛罗往断裂带边缘走过去，下意识抬手将星屑一般的碎片聚拢起来，试图修复眼前接近崩溃的精神图景。

 

“你在干什么？离开那儿！”

赛罗一阵天旋地转，忽然被带离了地面，接着重重的甩在深渊后龟裂的地板上，贝利亚充满戾气地盯着他看，一脚踏在赛罗的胸口上，使那个尝试把自己撑起来的年轻人重新倒在地上。

 

搞什么？

赛罗并没有还手，碰撞所造成的前所未有的清醒使他逐渐认清了现状——在此期间他学会了使用最近刚刚学会的知识来判断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以至于贝利亚现身的那一刻，他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心情，灵魂似乎都已经站在深渊的边缘挺身一跃而下。

而实际上赛罗还躺在那里，被贝利亚血红的眼睛盯着。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因为贝利亚搞突袭。哨兵的体质使他的五感高度发达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加上常年不曾调节过，自始至终都很非常暴躁，可以想象他听着自己身体里血液流动的声音，跟打鼓一样的心跳声，全身就像针扎一样，这时候想要毁灭什么的心情更加强烈，随后他命令手下去偷袭赛罗的基地，却未曾想过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名不久前才觉醒为向导的赛罗，原本隔三差五就爱四处在宇宙搞破坏的贝利亚本意是想借此好好折腾一下自己的宿敌，企图通过这种“泄愤”的方式缓解自己身体上的各种不适。

 

赛罗清晰地记着自己在揍了贝利亚一拳后莫名其妙的被强行拉入了精神空间，接着就看到了这样一副光景。

 

 （从另一个角度，浅显的说，对还处在状况外的镜子红莲他们和贝利亚的手下而言，如果他们当中有任何人看到两个人在现实的场景的话，赛罗和贝利亚的搏斗似乎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两人横七竖八的躺在一块儿，看样子是一齐昏过去了。）

 

贝利亚等着赛罗站起来继续他反击，后者却偏不如他的愿自暴自弃的就地躺着，两人在诡异的气氛中沉默，直到赛罗突然跳起来，气急败坏地大叫：“你的脑子是不是在地狱里坏掉了？就没想到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精神世界里吗？！”

 

他跟贝利亚的精神图景结合在一起了。仅仅是在他们的身体有一瞬间接触的情况下，除了百万分之一概率的契合现象，似乎没有别的理论能准确给出结论，但是当这种童话故事奇迹一样、以这种方式已和那个家伙结合为代价发生在他身上时，若不是上天有心捉弄他，谁都想不到命运给他捅了这么大个篓子。

 

最令赛罗气愤的是贝利亚的反应。

后者用仿佛真的刚明白发生了什么的语气问他：“你什么时候觉醒为向导的？”

 

当然，这对于贝利亚来说当然也很神奇，不久之前，他的确有注意到不适症状全部偃旗息鼓的那一刻，另外，他在将赛罗甩出去的瞬间不合时宜的产生了罪恶感，那种感觉挥之不去，甚至在他的脑子里持续的叫嚣，仿佛在告诉他赛罗是个轻拿轻放的易碎品，丢一下也不行，使贝利亚很恼火——因为一直以来赛罗跟他从来都是与将对方往死里揍的。

 

“你还发现了什么？”赛罗咬着牙，毫不畏惧贝利亚的步步紧逼，高傲的将头仰起，贝利亚在他们之间的距离缩到最小时停下来，突然嗤笑一声，喷出一口气，簌簌的气息扑在赛罗脸上，后者摆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即恼羞成怒地挥舞拳头，贝利亚懒得躲，后来也发现赛罗并没有真要打上去的意思，而是转身就走，却又没有离贝利亚很远，在一旁抓耳挠腮的踱着步。

 

值得一提的是贝利亚并不像他刚才表现的那样一无所知，除了赛罗暴露出向导身份的那一刻的确出乎意料他的意料。

 

尽管长久以来他并没有和向导有过任何交集，结合一事他还是很清楚的，但现在的贝利亚不会对力量以外的东西产生兴趣，哨兵向导关系中产生的羁绊只会被当做障碍，而契合这种情况他也有所耳闻，作为小概率事件几乎不会出现——接着便戏剧性地发生在了他和赛罗身上。

 

精神结合通常只会持续一个月，若在此期间进行进一步结合，通俗的说就是经过必要的床/事——才走完了所有的程序，否则，只靠初步结/合形成哨兵与向导间的精神链接会越来越脆弱，一个月之后便会自然断开。

链接根据哨兵向导之间的链接而有强弱之分，链接弱的在断开后便再也无法接上，就相当于关系作废，贝利亚这样恶劣的设想着，一旦链接断开，他随时都可以处理他的宿敌。

 

至于赛罗这边，他还记得赛文千叮万嘱他别随便跟人结合，毕竟对向导来说，丢了第一次的意义非同小可。

赛罗心里窝着一团火，回头恶狠狠地瞪向贝利亚，后者感受到了精神链接另一端传来的怒意，感到有些好笑，毕竟他们的结合对于赛罗而言，是几乎不可能从这段关系中得到任何好处的。

 

赛罗同样也接受到了对方的鄙夷的情绪，倒不如说贝利亚的不屑使他再一次拥有了活力：“既然连上了也没有办法，先说好，我可是不会帮你调节五感的！”

 

话音未落，赛罗便身体一僵，脚下的一块地板突然被什么东西给顶开了，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一条灰黑色的巨大藤蔓迅速从地下暴起，周围随后生长出了无数类似的植株，如同一道栅栏一般将他和贝利亚分隔开。

不等赛罗好好观察完周围的环境，敏锐的感知先帮助他侧身躲过了一记来自藤蔓的攻击，他摘下自己的头镖摆出了战斗的姿势，对于这些横空出世的植物充满了疑惑。“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出来的？”

 

“看来你学艺不精。”

在相隔较远的情况下，贝利亚恶劣地选择了使用通过链接的方式向赛罗传话，后者气的不轻，手持冰斧将身旁一株藤蔓给劈得粉碎。

 

“别在我脑子里说话！你这个……”赛罗原地思考了一秒，在脑子里搜刮了一下骂人的词汇。“缩头乌龟！”

 

“……链接一个月就会断。”贝利亚原本想居高临下地给赛罗普及一下关于精神图景的知识，最终因赛罗颇为惊人的四个字而把话咽了回去。“那就一个月后见吧，赛罗奥特曼。”

 

贝利亚在精神图景中召唤出了自己的战斗仪，在赛罗惊讶的注视下于两人精神图景的结合处破开了个足以容纳一人通过的通道，强行离开了精神世界。

与此同时，赛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精神图景也被毁坏了一小部分，巨大的植物丛紧接着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剧痛瞬间侵袭了他的所有感官，仿佛有一根针刺入了他的脑子，他紧握着冰斧的双手瞬间无力，身体一沉倒了下去。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赛罗还没有从精神冲击当中缓回来，自然，这种状态下他连主动离开精神图景都做不到，无暇顾及其他，只能暂时陷入了一环又一环的虚空里，而在这一圈圈的漩涡中，赛罗忽然捕捉到了熟悉的声音，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中听到有人在大喊他的名字。

 

“赛罗！你醒了吗？还能说话吗？”

 

 

 

 

所有细枝末节都涌回到了他的脑海中，赛罗从自己的战友们手里挣脱后愤愤地解释了来龙去脉，包括贝利亚用藤蔓困住他和通过毁坏精神图景的方式强行离开的部分，至于契合方面，赛罗没有多提。

总而言之，一切恨意此时都化作了一句话：

“我要杀了贝利亚！这个混蛋！”

 

红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将胳膊又搭在了赛罗的肩上。“所以这就是贝利亚撤退的原因？你们要等待一个月直到那个什么精神链接崩掉？”

“一个月。”赛罗咬牙切齿地说，“只要熬过这一段应该就没事了。”

 

“不过，我有个问题。”镜子骑士认认真真地听完了赛罗的叙述。“你和贝利亚的精神图景都被破坏了一小部分，为什么你感受到了剧痛，而贝利亚却能没什么反应的直接强行离开了？”

 

这难倒了赛罗，坦白说，他压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按理说精神冲击的确是双向的，贝利亚的表现却和他在从父亲那里学习到的内容不符。

 

赛罗思索了片刻，决定将贝利亚暂时抛向脑后。

“管他呢。”

 

TBC